老北京的儿时玩乐

老北京的儿时玩乐
  儿时家住广安门内,记得当时还有高高的广安门城门楼子和残破的旧城墙,破败荒凉的城墙根下,就是我们这些孩子们玩耍的乐园,每次去都流连忘返。

晚上,我和小伙伴们到那里玩藏猫儿,一般是把人分成两拨,一拨藏,一拨找。找的一拨把躲藏的一拨全部抓到后,就来个角色互换。荒草中、城墙洞、大树后,都是躲藏的好地方,在黑洞洞的夜里很难找到。

玩这种游戏惊险刺激,有时在野草中碰到蛇、野猫、野狗等动物,胆小的人会吓得尖叫,胆儿大的也会心脏狂跳,出身冷汗。玩这种游戏最大的好处就是锻炼胆量。

城墙根下有的城砖被撬走,形成墙洞。有一次我藏在一个墙洞里藏着藏着竟然睡着了,半夜没回家,急坏了我的父母。他俩到城墙根下寻找,大声喊我的名字,当我听到喊声,眯眯瞪瞪地从墙洞出来答应时,被怒气冲冲的父亲一把揪住,连拉带拖扽回家。

那时城墙顶上长满了野草和酸枣棵子,深秋,酸枣熟了,我和小朋友们爬上城墙摘酸枣吃。有一次我的一条新裤子被酸枣枝剐开了一条大口子,母亲心疼地一边用针线缝补一边掉眼泪。那年代家家生活拮据,每年春节前,父母才舍得给孩子们做身新衣服。

儿时最爱玩的一种游戏是斗蛐蛐儿。每年一到季节,斗蛐蛐儿便成为四合院孩子们的一大乐事。我们的蛐蛐都是自己逮的,初秋的晚上,带着手电筒、蛐蛐探子和逮蛐蛐的罩子到城墙根下逮蛐蛐。

蛐蛐探子是用一种野草做的,将一根一尺来长的草前端撕去外皮挤出水分,露出里面毛茸茸的植物纤维,蛐蛐探子就做成了。蛐蛐罩子是用铁丝做的,形状是圆锥形,上面尖底下圆。在墙缝、碎砖烂石堆或草丛中听到蛐蛐的叫声,蹑手蹑脚地走过去,用蛐蛐探子伸到缝隙中把蛐蛐引出来,然后再拿蛐蛐罩子去扣。

蛐蛐抓到后,装到纸筒里。我们只要好斗的雄蛐蛐,俗称“二尾儿”,即屁股上有两根一厘米左右细线般长的尾巴;那些丑陋的被称为“棺材板子”的蛐蛐和俗称“三尾儿”的雌蛐蛐及油葫芦等,我们逮到也不要。

大院里、门洞中,或胡同电线杆子底下,是我们斗蛐蛐儿的“战场”——把逮的蛐蛐放到瓦盆中、瓷罐里,然后开始叫阵。要是有谁不服气,就拿出自己的蛐蛐放到瓦盆中开始决斗。如两只蛐蛐不斗时,我们就用蛐蛐探子引诱它,把两只蛐蛐拨弄到一起,直到引得蛐蛐兴起,开始互相掐起来,我们则聚精会神地观看蛐蛐的激烈“战斗”。一只蛐蛐儿取胜后,得意地振翅鸣叫。斗败的蛐蛐儿则缩到一角,用蛐蛐探子使劲逗它也不敢再继续战斗。这时,得胜的小伙伴欢呼雀跃,洋洋得意地夸赞自己的蛐蛐儿打遍天下无敌手,是常胜将军。于是,又有小伙伴拿来蛐蛐加入战阵,蛐蛐儿的又一场“战斗”再次上演。看罐中的蛐蛐儿蹿蹦跳跃,闪转腾挪,头撞、腿蹬、牙咬地殊死搏斗。有的蛐蛐儿凶猛好斗,决斗时能把另一只蛐蛐的触须、大腿咬掉,甚至咬死,这样的蛐蛐儿最让大家当个宝,还常根据它的特征给起了非常威武的名字,如“铜头”、“铁头”、“横勇无敌大将军”等。一般蛐蛐儿吃豆类、瓜叶等,听说喂它吃大葱叶后勇猛好斗,便喂它葱叶。有时我们晚上在路灯下斗蛐蛐儿,引得大人也来围观、品评。

当年汽车很少,郊区的粮食、蔬菜、水果进城主要靠马车运输,吃苦耐劳的骆驼也是重要的运输工具。到广安门城门洞看骆驼,成为儿时的一大乐事。

一说去看“拉骆驼跑城儿的”,一群小伙伴便奔向城门口。驼队把门头沟煤矿的煤、房山山区的粮食、水果等运到北京城里。

骆驼是非常有灵性的动物,前边第一匹骆驼称为头驼,主人拿缰绳牵着它,它行则驼队行,它停则驼队止。后边的骆驼用缰绳串起来,头驼如卧下休息或卸货时,后边的骆驼便依次卧下;头驮站起时,后边的骆驼又依次站起来。由于驼队训练有素,所以一两个人便可以管理十几匹甚至几十匹的驼队。

骆驼特别有劲,有的身上驮两个大筐,有的驮四个大筐,不论是驮煤块还是食品,每头骆驼都能驮五六百斤。骆驼的脖子上拴着铜铃铛,驼队走起来铃声悠扬,离老远就能听到。我们跟着驼队跑,看骆驼打喷嚏、眨眼睛、甩尾巴,逗得我们哈哈大笑,撒下一路欢声笑语。

墙外边有护城河,那时的护城河水清澈见底,连水中游动的小鱼都看得清清楚楚。在春风和煦、杨柳青青的春天,我常跟小伙伴们到护城河边踏青,折枝柳条儿做柳笛,玩耍尽兴后,吹着小曲一同回家。

夏天酷热难熬,我们到护城河去游泳,院中的大哥哥们教会了我狗刨儿、蛙泳和自由泳。我曾勇敢地攀上河边的歪脖大柳树,从树上练跳水。父母怕发生危险,不让我去游泳。每回我偷着去游泳被发现后,父母都用笤帚疙瘩打我屁股。每次挨打时都答应再不去游泳了,但过后就把这些保证丢在脑后了。

秋天,我们到河中钓鱼,当钓到一拃多长的鲫鱼或白条鱼时,心里甭提多高兴了。冬天,河面结上厚厚的冰,我们用木板做冰车,拿火筷子当冰锥,撑着冰车在冰面上风驰电掣般驰骋,玩得兴高采烈。

1956年,广安门城门楼子被冠以“年久失修,阻碍交通”的名义拆除了。如今,在广安门城门楼子和城墙旧址上修了宽阔的柏油路,护城河上架起立交桥,公路两边修建了高楼大厦。广安门古老的城墙和雄伟的城门楼子记载着岁月的沧桑,如今它只留在一些人的记忆里和相关的历史图片上。多少次我在梦中又见到高耸的广安门城楼,又梦见和小伙伴们在城墙根儿下嬉笑玩耍。

现在的孩子,玩的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,寓教于乐,在给孩子带来更多快乐的同时,也获得了更多的知识。上周日,在一阵欢快的儿童韵律中,悦宝园早教在进入中国一周年之际拉开了庆典帷幕,这边玩着“袋鼠跳”,那边表演着歌舞《小老鼠》和《小白兔》,歌曲演唱还没结束,那边又已经做起了“抢报纸”的游戏。这种新型的早教,不仅在平时的课堂上保持着欢快,在庆典上也是别开生面、与众不同,让家长和孩子融为一体,被快乐的爱所环抱着。